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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也來寫我和郭老師

曾英傑
(黃璋如老師的先生)

 

研究所讀書時,開始和璋如交往,看她的論文,常常是中括號裡,一排排的數字,好幾個0和1,我有時取笑她說,雞蛋雞蛋雞蛋加筷子筷子筷子就可以寫一篇論文。她說那是矩陣,可以解開很多因子交織在一起的問題。然後慢慢的從她口中得知,她有一位恩師,是郭老師。

我當時正在做抗藥性遺傳,需要用到族群遺傳的統計演算時,發生了問題,問璋如,璋如不會,她就帶我去找郭老師,這是第一次看到郭老師。

最近看到母校馬公高中75年校慶邀請卡,開始就寫107年4月1日假本校禮堂舉辦……。看到「假」字,使我想起,璋如提過,郭老師說,「假」是外單位借用本校禮堂才用,本校用本地場地,用「於」就可,不應用「假」這個字。可見郭老師遣詞用字之精準!

多年前,回中興大學母校辦事,在學生活動中心遇到郭老師,我跟他打招呼,沒想到他隨即叫出我的名字,並要我到他辦公室。我本想推辭,因為我不擅言詞,連客套或填充話語也說不來。但看他很認真,我就跟著他走了。難題來了(對我來說),一路跟著他,一路想著待會要說甚麼才好。靈光一閃便打定主意,就發揮我最擅長的「一聽天下無難事」的人生哲學即可。

辦公室很快就到,就在農學院大樓的樓上,辦公室還是我們以前讀書的樣子,他的櫥子和桌上仍然堆滿了期刊和書。我的眼睛還停留在書堆時,他拿起電話,是找璋如的同班同學(鄭蕙燕老師)。接通了後,他說英傑來了。之後的事,因為年代久遠,我也記不清楚了。

在郭老師的追思會上,和他有交集的人都講了感念的話或寫了文章。這些事對於我來說,仍然是隔了一層紗,畢竟不是我的親身經歷。就在追思會快結束時,腦海裡突然想起一個問題,當年,為何郭老師要我到他辦公室?是他隨口說說嗎?按照我對他的瞭解,他不是這樣的人。要我去見見璋如的同學嗎?看來有此可能。如果是這樣,那又為什麼要我去呢?我又不是璋如!

我的思緒飛到另一場景,我同學說,他在母親去世後常去找舅舅,因為「見舅如見娘」。我每年過年都去找親族長輩,父母不在了,見到這些長輩,心中都油然升起一種溫暖的、安慰的感覺。那位同學道出了我心中沒有說出的話:見叔如見父,見姨如見母!

場景瞬間轉回中興大學,如果我是璋如的同學,一天突然接到郭老師的電話,說:「英傑來了,在我辦公室!」我作何想?會去看看他嗎?一定會,因為見同學的丈夫如見到同學一般。郭老師看到我,就像見到璋如,也找來璋如的同班同學一起來見個面。

多年來,我竟然沒有體會出郭老師的心意,直到那天才參透。

終於,郭老師在他的追思會裡,教會了我人間溫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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